也只是片刻。
阴影移走了,芬芳也消散了。
他与她擦身而过。
没有停留,没有看她一眼。
那脚步声就这么越来越远了。
“我……”
安山朝着那个即将走远的背影,鼓起了一分勇气启声道:
“我叫林安山。”
他对她有恩。
她至少要知道他的名字。
到时候烧香祈愿时,在过路神仙面前好指名道姓为他求福。
男人止住了脚步。
他缓缓侧首,刀削的侧脸线条明锐,很是好看。
落入初阳下的脸不经意从帽檐下的阴影线漏出了大半深红色的印记。
那双藏于暗处的眼睛似是在与她相视。
“刘平生。”
言罢。
他踩着从冠叶中错漏的晨光,走远去了。
安山回到家时,已是正阳当头。
见门栏开着缝,锁头晃晃悠悠垂挂在一侧,她惊心一刹。
“阿婆!阿婆!”
她焦急呼唤着,直往家门里走。
明明出门她已经扣好了锁,为什么会是开着的?
阿婆不清醒时路都认不得。
不说走失,踩空了悬崖陡坡才是最可怕的。
“山妹崽——”
屋子里传来的回应是安山的定心丸。
安山拍着惊动的胸脯,缓了一口气,走进了屋内。
然而看着眼前的一幕,好不容易松缓下的心弦再度绷紧。
只见阿婆浑身泥泞,一只赤脚踩在地面,四处都不见鞋子的踪影。
最为显眼的,是阿婆额头上鼓起来的大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