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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8 章(第1页)

街角那张悼词的墨迹还没干透。

最后“一世辛苦,强似碑冷空名”两句就遭到了不少诟病。

所有人对这句话都讳莫如深,有穿着丝绸长衫的体面人路过,知道是陈青禾写的后,都会停下脚步,对着铺门冷哼一句,最后黑着脸甩袖离开。

偶尔还会飘来几句唾骂。

“什么混账话。”

“不敬贞烈”

“那姓陈的克夫寡妇。。。。。。心术不正!”

声音都压的很低,透着一股牙咬切齿的狠意。

先前还夸她仁善的人,如今迅速倒戈,和他们一同唾骂,柱子缩在铺门后面听着,手都攥出冷汗了。

陈青禾却依旧面不改色,蹲在角落自己干自己的活儿。

厚木刨刮出的木丝蜷曲成卷,带着木头特有的香气,她手稳,力道沉,沿着棺底边缘细细的修整棺面。

手里那把磨的锃亮的长柄刨刀是她爹留下来的老伙计,柄槽边缘早已被无数手汗浸得油亮乌沉。

突然,“咔”一声极其轻微的异响,刀头没吃稳木头,刨刃尖儿斜着往上一偏,正削在棺材板侧边预留的榫头舌位置,舌边给削去薄薄一层皮,虽无大碍,但榫接时免不了会留条细缝。

陈青禾皱了皱眉,停下手。

这把老家伙的头部,卡榫位定位的那处金属尖,早些年就磨秃了角,看东西总是偏那么一线。

得换新的,还要精确,不能一分一毫都不能差。

陈青禾想了想,县城里能打出这种精巧金属工具件的,数来数去,只有南街的王瘸子铺子了。

脑子里有了计划,陈青禾没有耽误,吃完午饭便让柱子看着铺子,自己去了王瘸子的铺子。

王瘸子的铺面窝在背街小巷的深处,低矮阴暗,门脸油腻腻的挂着黑灰,门前散落着一地碎石和锯末。

一个徒弟蹲在门口,吭哧吭哧的磨一块青石碑座,扬起来的石粉呛的他直咳嗽。

铺子里光线极差,靠墙钉着一张巨大的老旧石案。

陈青禾刚进去,酒气扑面而来,浓的冲鼻子,石匠王瘸子本人歪倒在一把破藤椅里,一条僵直的短腿斜搭在矮凳上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他正捏着个小酒葫芦往嘴里滋溜,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几个空酒罐,空气浑浊的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
王瘸子年轻的时候还有一个媳妇,但后来酗酒越来越严重,只要醉了就回家打媳妇,最后他媳妇实在受不了,就拿着家里的钱跑了,自此以后,他对女人的恶意便越来越重,尤其厌恶不守妇道的女人。

听到动静,王瘸子眯缝着醉眼,待看清是陈青禾,咧开一口黄牙:“呦!稀客,陈寡妇阿,哪阵风把你这扫把。。。。。。贵人吹。。。。。。吹到我这儿来了?”他舌头打卷,吐字都不清。

他晃悠着站起身,短腿在石地上“刺啦”一声响,身形不稳地晃了下,顺手扶住他那张宝贝石案一角。

台面上摊着些零散的石刻工具和几张草图纸,乱糟糟的一片,一张磨的油亮的牛皮下压着半截露出来的图纸。

陈青禾目光飞快扫过,那图样线条复杂,绝对不是墓碑牌坊之类常见的圆柔花饰,倒像是某种精密的榫卯接口图,而且那线条结构看着竟然有几分眼熟。

她挪开视线,像没瞧见似的,将带来的那把旧刨刀放在案上,刀柄那头金属定位尖的位置正对着王瘸子。

“王师傅,费神瞅瞅,弄个新卡尺眼,老家伙花了,干活偏刀,刚刮坏了件好料子。”她声音平平的,语气里带着一点烦恼。

王瘸子凑近了些,鼻尖都快杵到那截生锈的旧铁槽上了。

“这、这铁疙瘩。”他打了个响亮的酒嗝,不满地嘟囔,“早该扔炉子里化……化了算逑!重新!重新打一把!”

“费不起那料钱。”陈青禾干巴巴道,“劳您给这眼睛换颗新珠子,活细点,位置顶要紧。”

王瘸子伸出布满厚茧的粗手,拈起那旧铁卡尺,凑到眼前又瞄了瞄,醉醺醺地点点头:“成……行!”他用指头在旧卡尺定位尖旁边比划了个位置,“往这儿,重新给你开个眼……钻个孔,打一颗火钢珠进去!保准……嗝……又准又亮!”

他喷着酒气,胸脯拍得砰砰响。

陈青禾不置可否,忽地放低声音,像是随口好奇打听匠门轶事:“听说您不光打石碑,那些宗庙祠堂里镇门守户的石锁石链活儿也厉害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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