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堆更沉的木箱贴着“精制椰子糖”标签,吴努用匕首划开个小口,里面是油纸包着的白药片,指甲盖大小。
“‘人货’是最麻烦的,先走干净了好。”段熠直起身,“高旭英的人盯着‘特殊糖’比‘普通糖’紧,他知道这东西能换军火。”
沙勐把步枪端起来,枪口对着那灯影的方向。
“要不要我带吴努去下游?他会开挂机船,能把那艘引远点。”
“不用。让老鬼带两艘小筏子去晃悠,装成运真糖的。吴努留下,你去把普通糖再封严实点——上次就你封的箱,差点让海关的狗闻出来。”
吴努没吭声,摸出胶带往木箱缝上缠。
货轮的甲板上,几个监管正往船舱里搬木箱,吴努突然抬手叫停:“那箱‘普通的’歪了,垫块木板,别磕碎了。”
他对“普通糖”最上心,这东西沾了潮气就会结块,卖不上价。
“船老大说还有半个时辰开船。”沙勐看了眼腕表,步枪保险没松,“那挂机船还在江湾晃,没动。”
段熠往江面上望。
高旭英这老狐狸,怕是猜到他最近要出货,却拿不准是哪个,更不知道“人货”早成了灰。
段熠突然笑了笑,烟圈飘在江风里。
“你说高旭英要是知道,他盯了半个月的‘货’早成了矿场的灰,会不会气疯?”
“他拆哨卡,段哥就让他沉江。”吴努话硬,透着死心塌地——当年他中了枪,是段熠背着他跑了二十里山路,这恩他记了十年。
“来了!”守在船头的护院突然低喊。
江上游的灯影动了,正朝着货轮的方向开过来,速度不慢。
沙勐立刻举枪对准,吴努也摸出腰间的短刀,贴在木箱后。
段熠按住沙勐的枪管,朝老鬼的方向打了个手势。
下游突然传来马达声,两艘小筏子载着几箱真糖,故意开得很显眼,朝着江对岸的方向去了。
巡逻艇果然犹豫了几秒,最终掉转方向,朝着小筏子追了过去。
“走了。”段熠把烟蒂扔在江里,转身往跳板走,“让船老大开船,别等天亮。”
吴努最后检查了遍箱盖,把粉笔头揣进兜里:“沙勐哥,后墙的豁口我让人焊死了,再挖就得用炸药。”
沙勐“嗯”了声,步枪还端着:“高旭英没那么容易信,说不定留了后手。”
段熠扬了扬手:“留后手也没用。等这批货结了款,就去端他的暗哨。”
远处,巡逻艇的灯影已经跟着小筏子拐了弯。
段熠站在码头边,摸出另一支烟点上,吴努和沙勐一左一右站着。
高旭英,你想耗,我就陪你耗。
只是别耗到最后,连自己怎么沉的江都不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