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志龙和崔胜铉再次异口同声,眼睛瞪得溜圆,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。
崔胜铉虽然知道自家小月亮从小就聪明伶俐,学什么都快,但直接从小学六年级跳到初中?这跨度也太大了!给他的冲击力不亚于听说公司要推他们立刻出道。
权志龙看着郑时月稚嫩却写满认真和笃定的小脸,再看看那本宛如天书般的习题集,再次确认:胜铉哥这个“表妹”绝对不是普通人!她身上有种超越年龄的沉静和目标感。
崔胜铉则直接上手,像揉小动物一样揉了揉郑时月的头发,语气是又佩服又带着骄傲:“哇!大发!不愧是我们家的孩子!这聪明劲儿随我……啊不是,随你妈妈!姨婆知道你这么拼吗?不过直接挑战初中?时月啊,”他夸张地捂住胸口,做出受伤状,“你让欧巴们这些在学业上‘碌碌无为’的学渣情何以堪啊?”
“当然了!外婆刚开始还担心呢,被我连续好几天的撒娇保证外加模拟考满分卷子搞定了。”郑时月拍开崔胜铉捣乱的手,嫌弃地理了理自己被弄乱的刘海。
她转向权志龙,故意板起小脸,微微扬起下巴,带着点小挑衅:“所以,志龙欧巴,看到了吗?下次再敢吓唬‘未来学姐’,后果可是很~严~重~的哦!”她特意拖长了“学姐”两个字,语气里的小得意藏都藏不住。
权志龙看着她明明还是个小豆丁却偏要装出“学姐”派头的可爱模样,忍俊不禁,立刻配合地举起双手,做出可怜兮兮的投降姿态:“内内!尊敬的‘未来学姐’大人!请务必原谅我们这一次无心之失!音乐室的使用权请务必保留!我们保证下不为例!”他眨眨眼,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诚恳无比。
崔胜铉在一旁憋着笑帮腔:“没错没错!我们小月最棒了!未来的初中生大人!请高抬贵手!”他刚想习惯性地叫出那个专属昵称“小月亮”,郑时月立刻一个眼刀飞过去,带着无声的严厉警告:你敢在志龙欧巴面前叫那个幼稚到爆的外号试试?
崔胜铉接收到信号,脖子一缩,赶紧把话咽回去,讪讪地摸了摸鼻子,强行转移话题:“咳咳,那啥……这道几何题看起来好绕啊,辅助线怎么加?小月你真会做?”心里却忍不住嘀咕:这表妹当得,连专属外号的使用权都要被剥夺了……志龙这小子魅力这么大?比我这亲表哥地位还高?
郑时月轻哼一声,对崔胜铉的识相表示满意。
她拿起笔和尺规,重新看向那道困扰她片刻的难题,小脸上瞬间切换成专注和自信:“当然会。看着。”
她利落地在图形上画出一条关键的辅助线,然后笔尖流畅地在草稿纸上移动,写下清晰简洁的证明步骤,一边写一边用条理分明、深入浅出的语言讲解着思路,逻辑严密得像个小教授。
权志龙和崔胜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,收敛了玩笑的心思,凑近了些认真听起来。
午后的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,洒在郑时月专注的侧脸上,给她柔和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,她随着讲解微微晃动的小辫子也在光线下跳跃。
权志龙看着她条理分明、冷静从容地拆解着对他而言都算复杂的难题,听着她清脆又带着笃定的声音,那种“这妹妹真厉害,和她待在一起很舒服很有趣”的感觉变得更清晰了,还夹杂着一丝对她这份聪慧和专注的佩服。
崔胜铉则是一脸“看我们家孩子多厉害”的骄傲表情,仿佛解题的是他自己。
等郑时月思路清晰地讲完题,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,韩女士端着切好的水果拼盘走了进来,笑容慈祥:“孩子们,吃点水果休息下吧。练歌辛苦,我们时月学习更辛苦,都补充点维生素。”
“谢谢外婆!”
“谢谢韩姨婆!”
三人齐声道谢,暂停了各自的活动。
权志龙用叉子叉起一块晶莹的苹果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身边正小口咬着清甜哈密瓜的郑时月。
她吃东西的样子很认真,小口小口地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。粉嫩的脸颊随着咀嚼的动作微微鼓起一小团,像只品尝珍馐的幼猫,连胡须都仿佛会满足地轻轻颤动。
阳光跳跃在她还带着明显婴儿肥的脸颊上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。她完全沉浸在水果的甜美中,毫无防备。
看着这温馨宁静的一幕,权志龙忽然觉得一直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下来。明明她才11岁,个子小小的,脸蛋稚气未脱,是个按常理需要大人悉心照顾的小学生(虽然她正雄心勃勃地试图跨越数个年级)。自己这个17岁的练习生前辈,本应是那个照顾她、逗她玩的角色才对。
可是……为什么在她身边,那些压得他喘不过气的练习室竞争、对出道遥遥无期的焦虑,好像都能被这房间里宁静专注的氛围冲淡一些?
尤其是想到就是眼前这个小不点,在那场冰冷绝望的暴雨中,那么果断又力气惊人地把他拽进了温暖里,还拥有这样一个让人羡慕的音乐小天地……这一切都让他觉得待在这里很放松,很……安心。就像找到了一个可以暂时躲开所有烦恼的、只属于音乐的秘密基地。
“欧巴?苹果不甜吗?”郑时月忽然抬起头,那双湛蓝色的杏眸里带着纯粹的好奇,望向他。眼神清澈见底,不掺一丝杂质,完完全全就是个天真孩童的眼神。
权志龙猛地从放空的思绪中回过神,意识到自己刚才盯着一个11岁小女孩吃东西走神了,脸上顿时有点臊得慌,耳朵尖微微发热。他赶紧移开视线,掩饰性地咬了一大口苹果,用力嚼着,含糊不清地说:“阿尼……很甜!哈密瓜也很甜!你快吃你的!”语气带着一丝少年人被撞破走神的慌乱。
他心里暗自嘀咕:权志龙,你刚才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,太丢人了!
郑时月歪了歪头,觉得志龙欧巴的反应有点夸张和莫名其妙,但小孩子心性让她很快把这点疑惑抛到脑后,香甜的哈密瓜吸引力更大。“哦。”她应了一声,又开心地低下头,专注地对付起盘子里的水果来。
权志龙悄悄松了口气,假装专注于吃苹果,决定不再深究刚才那瞬间的恍惚——大概就是练习太累了吧。
而一旁的崔胜铉,正美滋滋地享用着姨婆特意多分给他的几颗饱满红润的草莓,完全没注意到身边权志龙短暂的心理活动。
他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:看来得下血本了!下次来,得记得给这位掌握着“音乐室天堂”钥匙的关键人物小表妹,带点更高级、更新奇的零食了!哄好了这位“小祖宗”,他和志龙的美好音乐室时光才有保障!嗯,就这么决定了!
窗外的阳光悄悄移动着角度,音乐室里只剩下轻微的咀嚼声和翻动书页的沙沙声,平静而温馨的日常,在少年们各自的心事中缓缓流淌。郑时月啃完最后一口瓜,擦擦手,目光重新投向那道已被她征服的几何题,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对下一个挑战的跃跃欲试。属于她的征程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