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妻主……”楚清墨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响起,低沉而温柔,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魔力,“你看到的,是她们几代人、甚至十几代人堆砌起来的山。那不是你的错,更不是你的不足。”
他感受到怀中身体的颤抖,手臂收得更紧了些:“你从青州洪水中爬出来,从代笔摊子走到太学,靠的是你自己!你的悟性,你的坚韧,你的心志,都是这世间最难得的珍宝!她们站在山上俯视你,不是因为你矮,而是因为她们生来就在山上!”
“妻主,你想想,”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“那些她们引以为傲的‘家学’,最初不也是由像你一样,甚至起点远不如你的人,一点一滴开创出来的吗?她们今日能引用的,不过是祖宗披荆斩棘后留下的余荫。而你云瑶,此时此刻,就在开创属于你自己的路!这条路或许艰难,或许布满荆棘,但它的每一步,都是你自己用血汗踏出来的!这难道不比站在祖宗的山上,更值得骄傲吗?”
楚清墨的话语,像一泓清泉,缓缓注入云瑶几近干涸的心田。那尖锐的痛苦和自惭形秽,似乎被这温柔而坚定的力量抚平了一丝。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,将脸深深埋进楚清墨的颈窝,汲取着那令人安心的气息和温度,无声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。
楚清墨感受到她的依赖,心中既是怜惜,又涌起一阵无法言说的柔情与苦涩。他轻轻拍抚着她的背脊,如同安抚一只受伤的幼兽。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云瑶的骄傲和背负的压力。太学之路的艰难,他早有预料,却没想到第一次打击就来得如此沉重,几乎击垮了她的信心。
看着她此刻的脆弱,楚清墨的心中也忍不住泛起一丝焦虑和苦恼。云瑶的未来,牵动着他的全部。她的成功,是他唯一的指望。可这世家林立的朝堂,这底蕴深厚的太学,真的会给一个毫无根基的寒门女子公平的机会吗?他能为她做的,除了这方寸之间的温存与安慰,还能有什么?
“书海无涯,妻主。”楚清墨在她耳边低语,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,“但妻主你还有我。我不是你的山,但我会是你累了、倦了时,触手可及的家。”
这句话,如同最后一根稻草,彻底卸下了云瑶强撑的坚强。她抬起头,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这张清俊而充满担忧的脸庞。那眼中的心疼、理解和不离不弃的坚定,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能抚慰她受挫的心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涌上心头。云瑶伸出手,带着一丝急切的寻求和确认,捧住了楚清墨的脸颊。她的指尖冰凉,带着泪水的湿意。
楚清墨微微一怔,随即明白了她的心意。他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,没有丝毫犹豫,主动迎上了她的唇。
这个吻,不再是昨夜酒醉后的炽热与掠夺,而是充满了疼惜、安慰和无声的承诺。唇齿相依,气息交融。云瑶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、迷茫和不安都融化在这个吻里,而楚清墨则用尽所有的温柔和力量去接纳、去抚平。
唇瓣的厮磨渐渐升温,演变成更深的索取与回应。书案上的纸张被无意拂落,发出轻微的声响。楚清墨的手臂收紧,将云瑶更紧密地拥在怀中,引导着她,从冰冷的地面,走向那铺着素色床褥的、能容纳彼此体温与慰藉的方寸之地。
衣衫在无声的默契中褪去,肌肤相贴,带来最直接的温暖与抚慰。楚清墨的吻细密地落下,从她湿润的眼角,到紧抿的唇,再到纤细的脖颈,锁骨……每一寸肌肤,都带着虔诚的安抚和无声的誓言。他的动作温柔而耐心,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呵护,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。
云瑶闭上眼,感受着那熟悉而令人安心的气息和触感,紧绷的神经在温柔的抚触中渐渐放松。身体深处因挫败而冻结的寒意,被另一股更原始、更温暖的热流所取代。她不再去想太学的辩经,不再去想世家的底蕴,她只想沉溺在这片刻的温存与慰藉之中,感受着这个将她从绝望边缘拉回的男人,给予她的、最真实的力量。
烛火在窗纸上投下摇曳纠缠的身影。
低低的喘息与细碎的呜咽交织。
痛苦被暂时遗忘,挫败被温柔抚平。
在这方小小的、隔绝了外界风雨的天地里,唯有彼此身体的温度,是最真实的依靠,是治愈伤口的良药。
楚清墨感受着怀中人逐渐放松的身体和变得温软的回应,心中那丝苦恼暂时被汹涌的爱怜所淹没。他吻去她眼角的泪痕,在她耳边一遍遍低语:“妻主,我在……我一直都在……”
长夜未央。
书案上的墨迹已干。
而另一场以身体为媒介、以爱意为桥梁的慰藉与交融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