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芳菲怒不可遏,两步冲上去,快得像道闪电,砰一拳砸在郎子修脸上。郎子修叫这一拳砸得倒了地,鼻血哗哗留了满面,愕然大叫:“你敢打我?!”
顾芳菲恶狠狠又踹了两脚,“打你都算脏了我的手!”
郎子修飞身逃到身后一棵树上,“别过来!你敢再动手我出去就让我师尊上太巽告你的状!”
“我怕你告啊?”顾芳菲说:“先看你有没有这个命去告了!”
眼看几个人都摩拳擦掌要靠过来了,想来一场恶战是免不了。郎子修见状又怂,大喊道:“你们这些以多欺少的小人!这样合起伙来欺负我算什么本事?我不过就是拿了你几张符纸,还给你不就好了!”
他从袖中掏出几张符纸,洋洋洒洒撒出去,贺凌霄冷冷道:“我不要了,今天不打死你我就拔剑自刎,看掌!”
郎子修惨叫一声,慌忙逃窜,“你们这样不算英雄好汉!卑鄙无耻!要打就选一个出来跟我打!以多欺少算什么正人君子……你!就你!”
郎子修忙指了这几个人看起来年纪最小,资历最浅的李馥宣,“你来跟我打!”
李馥宣骤然被点了名,意外道:“我?”
“你!”郎子修道:“怎么!你是不敢吗!”
“阿宣去!”顾芳菲森森冷笑,“给我把他的五脏六腑抽出来!”
李馥宣愣了下,倒也应了。只是他年纪尚小,入门又没两年,行春还未给他赐剑,他现下拿的是太巽山弟子统一的铁剑,与郎子修手中的那柄宝剑根本就没有可比之力。
贺凌霄瞧出他心下忧虑,将自己的长秋抛给他,“阿宣接着!”
李馥宣接了,与郎子修两两相对站定,甚至还规规矩矩摆好了起手式,“请赐教。”
郎子修大喊一声冲了上来。
郎子修其人虽心术不正剑术不精,到底也比李馥宣早练了十年剑,在剑术上能压他一头。过了几个来回后,郎子修发现他果然如自己所想那样稍逊一筹,一时心下大喜,嘴贱的毛病又犯了,“他们叫你阿宣?哦,你就是那个李馥宣吧。”
李馥宣走剑认真,双唇紧抿,并不为他所动,郎子修接着恶毒道:“我知道你,你相当有名!听说你是走后门才进的太巽内门?成日跟在师兄师姐后头捡剩饭吃,你怎么跟一条狗一样啊!真是笑死人了!”
李馥宣叫他说的面色一白,隐隐戳到了内心的痛处,使出全力一击,却叫郎子修轻飘飘挡下,“你还是再回家修个二十年再来跟我打吧!同是太巽出身,你和那姓贺的差别怎么这样大?凭你这样的身手,我看要不是有人替你求情有个八百年也难进太巽内门!你真以为穿一身好衣裳就是仙家弟子啦?装什么高门贵子!”
顾芳菲喊道:“阿宣别听他胡说!往死里抽他!”
李馥宣面色愈发白了,拼劲全力出剑,却都能叫对面人轻松拨下。长秋拿在他手里,他却微微发着抖,竟有些拿不住,只觉得这把举世闻名的剑拿在他手里如何都不相衬,重得几乎要带着他一起沉入地底去。
郎子修抓准了这个时机,举剑向他刺来,李馥宣急急侧头一避,鬓旁两条垂发荡起,上头坠着的那鲸骨所造的骨扣相撞,脆响轻鸣。
“没用的穷酸东西!只会捡人剩饭吃的癞皮狗!”郎子修还在大叫,“快快滚回家去吧!”
李馥宣脑中“嗡”的一声。
发上骨扣隐有红光一闪,隐秘非常。李馥宣侧了脸看他,下唇微颤,凤眼赤红,怒喝一声,抬剑全力刺过去!
——扑哧。
铁刃穿破血肉,湿淋淋的闷响。郎子修面有惊愕,低头看去——却只见自己左胸处穿骨而出的一把剑,横生着切断了他的心脉。他僵着眼珠直愣愣地瞧了眼李馥宣,仿佛是不敢相信似的,仰头倒下去,露出了李馥宣面色惨白,恐惧非常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