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的命可没你想象的硬。”
听尤天白说完,休马转眼睛向他看了一眼。
“受点伤也没事,我也不是怕疼的人。”
车驶入了靠近服务区的辅路,尤天白的眉头微微紧了一瞬,他回答:
“我又不是在心疼你的人,我只是不想因为自己伤害别人,我有时候会伤害,那是故意的,但无意的不一样。”
好像又一不小心说多了,路灯在头上闪着,休马眨着眼睛看窗外,然后说:
“我理解一下,也就是说我受伤会让你愧疚,所以你干脆自己走了。”
他把后脑勺贴上椅背,看着静悄悄开车的男人:“你同情我?”
一阵静悄悄。
尤天白又是那副扯嘴角的表情,他咬牙切齿:“我怕我克死你。”
这次终于轮到休马开心了,他笑着还想说点什么:“你要是同情我——”
车猛地刹住了,轮胎锁死,在柏油路上横着划了一米,休马贴在车座上,闭了嘴。
“别担心,刹车已经修过了,在你不在车上的时候——我还没问你怎么找到我的呢。”
休马愣着看他,脑子里还没把从刹车到他说的话反应过来,最后只吐出了一个经典问句:
“你停路上干什么?”
尤天白若无其事地指指他身后:“地方到了。”
接近黑龙江的边缘,这条路是高速上最偏的一条,也是最偏的一段,服务区立在路中间,甚至连个灯都没有。但是他们还是能看清几十米远之外的红色小楼,“招待所”三个字在隐隐发着光。
“是有点旧,但是肯定实惠。”奸商老板充满着不切实际的乐观,他已经弹开了安全带。
“等等,”倒是少爷先提出了质疑,“其实我刚才没说全。”
尤天白抬了眉毛,等他继续说,休马在清嗓子,清了有十几秒。
“网上说这招待所里有脏东西。”
话说完就息了声,尤天白抬头眯着眼看服务区的名字,又低头问他:“确定是这站?”
休马点点头:“千真万确。”
“只有一个人说?”尤天白又问。
休马已经不想点头了:“所有人都在说。”
尤天白微微叹了口气,接着绽放笑容:“今晚,非这家不住。”
招待所的前台坐了个女人,手机里不知道在放什么,咿咿呀呀的不是好动静,尤天白敲了敲前台玻璃,她连头都没抬一下。
“大床房?”女人问。
“标准间。”尤天白当场反驳。
“一间?”女人换了下一个视频,接着就是好一阵子的罐头笑声。
尤天白插着口袋压低了身子,没好气地回她:
“你能不能抬起头来看看我们,我们像是会在一间住的吗?”
女人终于抬头了,自动连播的手机又是一顿笑,她低下了脑袋,把两把钥匙拍在柜台上。
“只有大床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