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此一来,能接触到燕王的便只有他最亲密的副官袁衡,他的亲妹妹长公主纪璇,和依附于他的定远王纪辰。
袁衡和长公主同夏家没有任何利害关系,甚至袁衡若想,还能借着夏家脱罪。他们俩在云平城破后均失踪,袁衡说是死了,长公主说是跑了。
至于纪辰,燕王若不傻,便不会让另一个皇子知道如此隐秘的事。
可若纪辰真的知道呢?
“爱卿在想什么?”纪楚见他出神,问道。
“陛下此前交代的,关于家。。。。。。夏章一事,臣有一问。云平城破后,长公主究竟如何了?”
纪楚怔住了。新任的云平郡守说长公主在战乱中流亡,燕王府里只剩下她匆忙逃窜时来不及收拾的珠宝和衣裳,燕王府的下人几乎死光,找不到任何线索。
“你是说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燕王珍视至极的胞妹,怎么可能就这么失踪了。”夏翎道,“陛下不觉得此中有疑吗?”
“能在这件事上动手脚的,只有——”纪楚心里一惊,只能是纪辰。
又是纪辰。
“锦衣卫能查到定远王的任何把柄吗?”纪楚问。
夏翎只是摇头:“从朝堂到百姓,除了说定远王孤高且不近人情之外,不再有了。”
“也罢。还有,朔宁王与贺言依旧依旧在查盐漕失案,如需锦衣卫相助,只你一人同他们联络便可,不必告知其他锦衣卫。”纪楚道,“朕没记错的话,你同贺言是亲戚?”
“他的母亲是臣的姑母,他同臣妹原本有娃娃亲。我们从小一并长大,甚是熟悉。”
纪楚略显懊恼地摇头:“说到盐槽失案,也是朕的错,朔宁王与贺言本就互生嫌隙,还不得不因此一同共事。”
夏翎想,当年贺言为报纪清救命之恩能同莫项决裂,而今在他人面前能把互生嫌隙的戏演得以假乱真,也真是不容易。
纪楚接着说:“长公主的事会再去派人查。夏日时朕会同宋美人一同去行宫避暑,雁城的事,还需要爱卿留心盯着。”
“臣领旨。”夏翎行礼。
纪楚思索片刻,没有旁的事了,道:“朕往佳淑殿,你也出宫吧。”
夏翎再一行礼,纪楚颔首,坐上车辇,往佳淑殿去。他老远便瞧见女官如鱼跃般出入殿门,许多捧着丝绸珠宝。于是挥手让太监拦下一女官,问道:“母后添衣妆了?”
女官老老实实地行礼答道:“太后说新人入宫要提前作准备,命六局把置备的物什拿来,太后亲自过目才能安心。”
纪楚眼前一黑,应了一声,下轿往里走。
邱棠正兴高采烈地欣赏女官捧起的礼服,笑得开心。远远看去,纪楚心都凉了三截。
是人爱而不得均如此,还是只有他一人痛入骨髓?
“母后。”纪楚道。
“皇上来了啊。”邱棠笑笑,“也来看看这新衣服,到时候肯定衬得宫里热热闹闹漂漂亮亮的。”